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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 第二站-目的地: ☆艾萨基☆
碧蓝的海洋,柔和的海风,刺眼但并不灼人的阳光,空气中散发着椰树的清香和海水的潮湿,古怪的海腥气却不刺鼻。
在足够宽裕的航行时间里,Peter躺在房间的沙滩椅上,享受着人造的度假沙滩。
眼前的场景是由人工模拟器再现的地球。
阳光、海风、沙滩、浴场,包括潮湿的空气都是由立体影像创造出的仿真场景。
脚下的细沙还有灼人的温度,将脚踩上去立刻深陷出一个沙坑,随即被涌上来的海水灌满,带离海岸。
他在不知道距离地球几万光年的星系中享受着属于母星千年前的光景。
自从Peter在第一站告别后,就爱上了自然模拟器,在无数种别致的风景中,他又偏爱海洋。他享受着海风吹拂过脸颊时带来的潮气,享受着浪花拍过脚面时引来的凉意。
逼真终究只是无限接近真实,却永远不能成为真实。
所以当Tony关闭开关时,即将扑向Peter的海浪迅速向后退去,返还飞船冰凉的金属地表。阳光、微风、海洋、椰树和沙滩同时远离Peter的世界,他在眨眼间,失去正在享受的一切。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玩意。”
“我的确曾经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我那时候以为这都是假的,就像是,怎么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只是供人用来娱乐的。”
Tony抿住嘴唇,陷入一种带着莫名悲伤的沉默,“科幻小说。说的不错,Kid,我们站在千年后的世界里,却在质疑千年前的历史是人类幻想出来的东西。”
“听起来我们还真的可悲……”Peter望向飞船的窗外,小行星间断着从飞船外表掠过,速度过于迅速,让Peter来不及注意到碎石般的星球表面贮藏过什么秘密,也许它们也曾经属于一颗完整的星球,在亿万年后支离破碎。“我一直以为人类曾经生活在星球上是欺骗我们的,我从出生起就在飞船上,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人类一开始的起源地就在诺亚方舟里。”
“这没什么值得羞愧的,kid。”Tony站在门外朝他招手,两个人前后地离开休息室,走入那条空洞的长廊,Tony的声音击打在长廊尽头的墙面上,返还的回声带上冰冷的质感,“因为一开始我也是这样,直到我成为侦察队的一员。”
Peter跟在Tony的身后,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
「Hey,我和Mr.Stark有相似之处,Mr.Stark亲自说,我和他一样!」
这个认知让他产生出喜悦,迫切地想和Tony进行更多的攀谈。
但他们的步伐已经延伸至尽头。
Tony推开驾驶舱的门,做出一副邀请Peter先行的姿态,“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kid,在你‘享受’假期的时间里,我发现了一颗新的行星。”
年轻的Avenger迫不及待地冲进驾驶舱,将视线聚焦在屏幕上,从复杂的信息中准确地挑出目的地的坐标,“看起来很近,God,不敢相信,我们今天就能到达!”
“别抱太大期待,依据我的经验来看,那颗星球距离恒星太远了。”
Peter面对着Tony的打击没有露出任何扫兴的表情,“但是,但是Mr.Stark,我们每排除一颗不能居住的星球,不就证明着我们离目的地又近了一步!因为在宇宙里,总会有一颗适合我们居住的星球。”
“……”Tony哑然,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他是这一批侦察队中资历最久的人,却从没听说过这样新颖的说法,“说得不错,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他们,包括Avengers的所有人类早在陷入宇宙的漂流中迷失信念,日复一日的像是机械般地探索。没剩下多少人还能秉持着最初的信念,大部分的人已经默许漂泊的生活,他们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或许会比定居星球更好。
Tony眼睁睁地看着一批批人抹消掉积极性,最后放弃这份工作,回到人类的母航中,变回芸芸众生的一员。
他真切地希望Peter不会,他希望Peter能永远记住这一刻的心情。
或许为此,他会不惜一切来保护眼前的孩子。
这片宇宙里,有太多生命,可是闪耀如Peter Parker,只有他一个。
他是一颗出现Tony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星。
Tony拍拍Peter的肩膀,“调整航线,希望这一次你能做的更好。”
“当,当然!”Peter从未敢过分要求Tony对自己有什么期待,在接收到指令后立刻第一时间握紧控制杆,将路程调整入正确无误的航线中。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颗水蓝色的星球。
平整的不见一丝多余的颜色,比起行星,它通体更像是一颗碧蓝的水球。只有中间有一条不规则深蓝色的带子横穿其中。
很美,它真的很美。
太过美丽的星球充斥着虚幻的不真实感。
用Tony的经验来看,这不是一颗适宜人类生存的行星。它的表面也许被冰川海洋占据,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用语言去戳破Peter脸上的兴奋之色。
“让我考考你,kid,描述一下那颗星球的环境分布。”
Peter依依不舍地撤回视线,曾经学过的知识在脑中大致浏览过便迅速确定下正解,“我想,它大概是被冰川和海洋笼盖的,距离恒星太远,温度无法保持适宜,恐怕南北两端会呈现冰川,只有中间的极道有水资源。”
“回答正确,所以看起来我们没必要登陆了。”
“不,不!”
Peter伸出手挡在Tony面前,显得有些迫切地想要制止住Tony分明是最优的决定。
“我知道我有点任性,Mr.Stark,但是……但是请允许我登陆。”
面对优秀的后辈,Tony从来不是立刻否决,他会给他们充分自由发挥的时间,他下意识地以为Peter会辩解,想用自己浅薄的经验推翻教科书上根深蒂固的意识。
并非如此。
Peter给出的理由简单又稚嫩的可怜。
“我想亲眼看看海洋……Mr.Stark,我知道这要求有点无礼,但我真的很想看看真正的海洋是什么样子。”
Tony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回答。
“Well,但所有的登陆工作要由你自己完成,我不会参与任何事。”
飞船逼近艾萨基时,就能感受到源于星球那份严寒。
那的确不是一颗适宜地球人类居住的星球,但仍旧无法否认它很美的事实。
它很冷,也很美。
冰美人静静地在宇宙的一隅绽放,偶然被Tony挖掘到。
随后他们突破大气层,降落在原生的冰川上。
Peter已经换上了Tony特质的战服,内置的保暖系统让Peter无法感受到外界刺骨的冷意,只有他将头部护甲解除装备后,猛然呼吸到未经加工的冷空气才剧烈地咳嗽起来。
肺部猛然灌入冷空气让Peter隔了好久才逐渐适应。
放眼望去的冰川也让Peter不适应的眯起双眼,也许是它距离恒星的距离确实遥远,阳光虽然能照射在身上,但没有丝毫的暖意,在艾萨基,阳光唯一能提供的功能只有照明。
“也许你要失望了。”Tony替Peter拍打着后背,“看起来这里只有冰川,没有你期待中的海。”
男孩子的眼神似是有些不甘,抬头望向挂于天空的太阳也有些遗憾,只是Peter并未因此绝望,“至少我提前见识到冰川,非常感谢你Mr.Stark。”
Peter蹲下身,同时解除手面的防护,用自己的肌肤碰触着脚下的冰原,仅凭他指尖的温度仍旧无法暖化脚下的冰冻层,小孩子却觉得欣喜,也感受到不到手掌上的冰冻的不适。冰面上还有一层浅薄的落雪,他拨开那层薄雪,露出冰层真实的深邃。
忽然的。
从远方传来冰川碎裂的声音,由远至近,像是为人类简单地造访开启欢迎的仪式般。
第一个意识到不妙的是Tony,他连忙按住还正在兴奋的Peter肩膀,示意他立刻返回飞船。
他先冲回飞船,将登船板放下,没有等Peter做出回复,提前进入驾驶舱启动所有系统进入飞行模式,但身后没有传来小孩子往日聒噪的声音。
“该死的!”
他又急忙地返回出口,看见那个孩子仍旧保持着望向远方的姿势。他也跟着向同一方向眺望,他们脚下的冰川正呈现出几道巨大的裂痕向前袭来,这让Tony证实自己猜测的同时又带上迫切。
“Peter,你在发什么呆!”
Peter终于意识到即将面临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他距离飞船过于遥远,而冰川的裂开的速度又过于迅猛。
他即将坠入深渊。
Tony在第一时间返回驾驶舱,调动飞船升入天空,猛然转头朝着Peter的方向飞去。
在最后一刻,Tony抓住了Peter的手。
两人脚下的冰川彻底撕开,露出原本的面貌。和前一刻那位柔顺的冰美人不同,她撕开伪装,变回英姿飒爽的女战士,用海浪扑打着被击碎的冰原。海洋侵蚀着冰川,破碎的冰块逐渐消融在海水中。冰川悄无声息地退撤到星球的另一端,他们降落的北半球进入夏季,恢复成一望无际的海洋。
Peter期许中的海洋。
艾萨基是一颗完整的水星球,只有夏季,北部会融化为茫茫大海。
没见过的鱼类翻越出水面,甩出一串优雅的水珠,又重新返回海洋。
“谢谢你救了我,Mr.Stark!真对不起,我看呆了,可是那真的……”
“真的很震撼是吗?”Tony接过Peter未说完的话语,指着两人脚下,他们没关闭舱门,坐在飞船的外沿,让航行用的飞船停留在艾萨基的半空,欣赏着脚下的海洋,“那没什么,我只希望下次你该机灵点。有点遗憾?我们没法降落,让你亲手摸到海洋。”
“不,不,这就够了!真的足够了,谢谢你Mr.Stark!”Peter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脚下“真实”的海洋中,两个人长时间没有交谈,沉默陪伴着他们欣赏着眼前的水星。
属于这颗星球的恒星从海洋的一侧落下,余晖洒在海面上,碧蓝的波徽闪耀着金色的丝线,扑打过的浪花变成温暖的橘色。
拥有两种不同面孔的星球美到让他们忘记时间。
Tony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样纯粹的星球,还是旅行的意义变得与众不同——他的身边出现了Peter。
阳光消散,艾萨基彻底陷入黑暗。
整座星球变得更加严寒。
他们也该选择离开。
TBC.
本文启发/图:源自星球设计师-艾萨基